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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法国新撙节计划:小刀碎割 聊胜于无

法国总理白鲁明知“推出预算案”的日子,是对他还能不能续任总理的一个大考,故而将这个日子选在了夏天假期“前夜”——7月15日,而将朝野争吵与其是否将被因此罢免的日子,留给秋后算账——让“三国演义”式的议会从海滩回到巴黎再做决定。

从这个精心设计的日程安排,透露当前在白鲁执政的狭窄空间,与计划一出必遭广泛诟病。不用进入计划的评价,白鲁毕竟在执政的夹缝里拉响了“希腊前车之鉴”、“每一秒钟法国债务增加5000欧元”、“法国人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的警钟。无论如何,还是产生了一些振聋发聩的作用。白鲁殚精竭虑,最终推出了一个“撙节计划”,得以2026年节约440亿欧元,以期到2029年将财政赤字逐步降低至GDP的2.9%,回到欧盟稳定公约之内。

白鲁计划,简单说是以“让每个人都参与救国”为核心,以冻结公共支出以及取消两个公共假期为基本点。

2024年,法国财政数据成了欧盟倒数第三的坏学生,赤字达到GDP的5.8%;公共债务则是GDP的114%,在欧元区中排名倒数第三,仅优于希腊和意大利,但经济活力上还低于上述两国。

正是在这样黑云压城的气氛下,白鲁高喊“人人爱国人人救国”的理念,期望针对弱势群体的一系列“割肉”措施,诸如不计通胀因素冻结退休金、收紧失业金发放、大范围加收所得税、严打假病假和缩水医药报销、取消两天公共假期收入上缴等等措施能涉险过关。此后民调显示:这些措施均遭大部分法国人反对,尤其77%的民众反对取消两天假期去还债。

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两位领导人认为:“取消两个公共假日,尤其是复活节星期一和5月8日这样具有象征意义的节日,是对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根基和法国劳动阶层的直接攻击。没有一名国民联盟议员会接受这项措施”,“如果总理不重新修改他的方案,我们就会对他提出不信任案,马克龙和白鲁根本无法真正削减开支,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把账单甩给法国人”。他们均对总理并未提出“对移民成本的任何削减计划”表示遗憾。

与此同时,极左政党“不屈法兰西”领袖梅朗雄也表示,“白鲁必须下台”、“不公不应再被容忍”。

在执政的中间阵营,传统左右政客也以批评为主,只有马克龙及其复兴党部分议员对此予以肯定,认为白鲁方案“务实而颇具雄心”。

如此撙节计划中,如果有一个类似马斯克取消美国“发展署”的条目,也不会使公众得出“全民贡献,除了政府”的印象。平心而论,白鲁是真心诚意想在“大幅消减政府开支”上有所作为的,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做大手术”摘掉病灶已经不可能。只能采取小刀碎割的方式,修修边缘。比如明年取消3000公务员岗位,各部委预算不增加,退休公务员三补二等等。他还将撤销一些属于“行政千层饼”的“赘肉”机构的权力交给了各地的省长,将中央难以下手的烫手山芋下放地方。

总而言之,政府自己“割肉”这一块,白鲁已无能力做大型外科手术力,这不是他个人的责任,是法国四十年惯性积累痼疾。能小刀碎割,已经聊胜于无。

作为务实且顾全大局的旅法华侨华人群体,如果能通过多交点税、多工作两天来救法国,等于拯救了第二祖国,他们不会反对,这点牺牲精神与集体主义都没有,就不是“华侨华人”了。他们关心的是,这次多交的税款能不能被正确使用,抑或还是被浪费在半道上。

众所周知,法国的国家机器臃肿不堪,效率低下,经济增长乏力,民众未来预期心理悲观,加上35000亿欧元的债务,法国确实到了悬崖边上。这次,白鲁给出了一个“勒马”的具体方案,不管够不够公平,也不论是不是“政治正确”,有预算比没有好,有政府比没有好,有计划比没有好。白鲁计划的两个核心:减少债务与提升生产力,大方向没有错。如果朝野能放弃党争与集团利益为先,暂不争论,以大局与稳定为重,先这样往前走几步,或许能形成法国坠落的“拐点”,也未可知。

如果秋后,白鲁下台,议会重新选举,其结果可以预料,仍然不会有多数。折腾出来的、无论左右或极左极右的新政府,执政空间只会一样狭窄,面对的问题一样尖锐,退休年龄也只会推后,不可能提前;不可能永远“寅吃卯粮”,这是经济铁律,不以左中右意识形态为转移。

有经济学家算账指出:一次解散议会的全部花费是120亿欧元,看来白鲁雄心勃勃想节省的440亿,真不够法国政坛折腾几次的。而法国病症只会在“大撒把”的空窗期,愈加恶化,直至“希腊化”。这才是旅法华侨华人所不愿意看看到的。

(编辑: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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