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靖树编译】8月19日晚，法国总统马克龙在谴责俄罗斯在乌克兰军事行动后，不忘呼吁民众“接受为自由付出代价”，因为这场战争有可能在欧洲产生严重的经济后果。具体来说，“自由的代价”指法国日用品物价明显上涨、而且将进一步上涨。总统呼吁民众必须为“加强能源主权而努力，在战争的背景下支持法国和法国企业”。政府建议民众从日常习惯着手来节能，政府发言人韦朗和大家分享晚上睡觉前关闭wifi盒子省电的小建议，引发民众不满和专家的批评，认为政府缺少宏观调整，也没有考虑到各阶层都付出与自身能力应的牺牲。

据法新社报道，马克龙是在纪念1944年8月17日二战中博尔姆莱米莫萨镇（Var省）解放78周年的仪式上发表上述呼吁。马克龙称赞乌克兰人民勇敢，同时强调“复仇的幽灵、对国家主权的公然侵犯、对人民的不可容忍的蔑视、帝国主义的意志正重新出现，强加在我们欧洲、我们的邻国和我们的朋友的日常生活中“。他表示：“我想到我们的人民，他们需要精神力量来面对未来，以抵御不确定因素，无论处于轻松与逆境，都要团结，接受为我们为自由和我们的价值观付出的代价。”

过度放大“个人”责任？

为何政府发言人韦朗建议夜晚关闭wifi的小窍门在社交网络上受到一部分人嘲笑？在研究转型生活方式的研究员邵纠（Mathieu Saujot）看来，原因在于这其实涉及到一个“更大规模”的问题：“人们被告知：现在气候危机和能源危机正在影响整个欧洲，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做出的反应仅限于一些小解决方案，这会引起焦虑、甚至适得其反，因为人们觉得这些办法根本不足以应对危机”。

同样，社会学家、气候高级委员会成员杜比松-盖立耶（Sophie Dubuisson-Quellier）认为，强调“节电小窍门”过度放大了危机中的“个人责任”。“政府试图通过一系列紧急应对措施，将危机仅仅作为一次性问题来进行处理，从而避开了结构性改革”。总的来说，“这意味着公共机构脱离了自身的职责，而组织这些变化正是它们的分内事”。如果缺乏应对危机的整体策略，民众只能在小规模上自行其是。

自相矛盾的措施？

政府提出的维持购买力措施，实际上和气候保护的目标渐行渐远：一方面，人们被呼吁减少驾车出行，另一方面，为了支持经济，政府发放燃油补助。又如，经济部长勒梅尔呼吁刺激消费以加快疫情后的复苏，但也要求人们大量减少能耗。

因此，人们一方面被营销活动刺激增加消费，另一方面又需要警惕快时尚危害；一方面需要注意到航空旅游业造成的污染，另一方面又收到全家往返希腊旅行的促销活动诱惑……

各阶层的节能努力大不相同

为何人们还会对节能小妙招感到不满呢？邵纠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法国人在每一个晴雨表调查、在‘黄马甲’危机期间和公民气候大会上都这么说：他们准备好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前提是社会各方都公平地付出努力”。例如，政府的燃油补贴政策“没有区分购买小型省油二手车和购买新型SUV的家庭”。

很明显，最富有群体的生活方式会消耗更多能源，排放更多温室气体。因此，节能的回旋余地明显也是因人而异的。一个在Instagram上专门统计首富阿尔诺(Bernard Arnault)私人飞机排放量的账户所发布的数据，就证明了这一点：“本月回顾：18次飞行，46小时，排放量达到176吨二氧化碳。这相当于一个普通法国人长达17年的‘碳足迹’”。

如何建立新规则？

对此，杜比松-盖立耶认为这需要“建立新的规则”。换句话说，建立“一种新的社会契约”，社会需要重新围绕节能的原则来重新组织：“一方面，原有的标准让人们觉得，成功的生活必须满足一定标准：住房大小、所拥有的设备或汽车，是否去度假，甚至坐飞机去很远的地方度假……”另一方面，我们还缺乏“与地球资源有限性所兼容的生活方式和社会规范、价值观”。

当然，放弃飞机或汽车、不吃肉，“合乎道德地”消费……一些“有钱有闲”群体已经能践行环保主张，并且从类似的环保选择中获得优越感和自我认同感。相比之下，对于收入微薄的群体来说，这是一种超出他们生活能力的奢侈选择。

如何公平分配稀缺资源？

此外，面临资源的稀缺性，分配公平的问题也摆在了人们眼前：例如，今年法国干旱情况尤为严重，而面临水资源冲突，公平分配资源是人们必须解决的气候变化衍生难题，例如高尔夫球场和农田用水公平性问题。

法国农业、食品和环境研究所（Inrae）的研究员巴罗那（Sylvain Barone）分析道，“我们在水资源方面处于不乐观的境地：蛋糕正在缩小、冲突正在加剧，因此我们还面临着用水合法性的问题……即社会群体之间的公平分配资源问题”。具体来说，如何要求老人们白天不能给菜园浇水，但高尔夫球场和足球场却可以白天浇水？

他还提到了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蔚蓝海岸沿岸富裕住宅的私人游泳池的例子，那些房主“完全不在乎水费”：“我们必须确保那些‘用水大户’做出最大的努力”。

（编辑：刘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