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记者唐奕奕报道】近年来，不少华人卖淫团伙、妓院常出现在新闻报道里。性交易在西班牙是合法的吗？如果是合法的，为何警方会打击？如果不合法，为何西班牙性服务行业如此繁荣？对性交易，西班牙政府到底是何种态度？《欧洲时报》采访了西班牙中国律师事务所主任季奕鸿律师。他从法律和历史角度解读了这一现象。

马德里Gran Vía是较多性工作者聚集之地。（图片来源：欧洲时报记者唐奕奕摄）

历史上关于性交易的演变

从整个欧洲范围来看，在西班牙从事性工作的人数量较高。《世界报》曾有报道称西班牙是全欧第一“嫖妓国”，联合国曾有报告显示，西班牙性服务行业的繁荣在全球居第三，在欧洲排名第一。

尽管如此，在西班牙法律中，性交易一直处于灰色地带。在性工作者中，90%的人是移民。如果按照男女比例来分，从事性工作的女性占90%。性交易是否合法？季律师表示，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很多西班牙人也搞不清楚。

从西班牙的历史角度来看，关于性交易的法律一直在变。1350年，阿拉贡行政管理首次发布政令，允许在城郊划分了一个区域，把性工作者集中在一个地方。这是西班牙历史上，首次出现合法的红灯区。之后妓院就开始蓬勃发展起来，甚至一度成为西班牙税收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直到1623年，西班牙法律下令关闭妓院。但这并不意味着妓院、性工作者从此就消失了。而是变成了在路上工作，即“站街”。这个法律到19世纪都是有效。伊莎贝拉二世执政时期又有了变化，通过法律手段打击卖淫。但是总体来说，西班牙对于性交易的处罚还是比较宽松，认为这是一种行政违规。1822年的刑法只要不强迫20岁以下的人卖淫，法律就不会对其进行惩罚。也就是说，20岁以上的人卖淫是不会被处罚的。

如果从整个欧洲范围来看，对待卖淫的态度主要分三种：

第一种，认为卖淫是社会的毒瘤，要坚决杜绝。这一类的国家会对嫖客重罚，甚至将皮条客送进监狱。如法国、爱尔兰、冰岛、挪威。第二是中间派，既不合法化也不禁止，处于灰色地带。西班牙、意大利就属于这类情况：要当性工作者是人的权利，但如果以盈利目的开妓院是违法的。根据刑法，可以判处一年至五年有期徒刑。强迫别人卖淫、与未成年人进行性交易的，也是犯法的。第三种是以德国、荷兰、丹麦为例，完全合法化，性工作者须纳税、缴纳社保。德国有《卖淫法》。近年来，德国从强迫性工作者接受身体检查，变为向性工作者提供身体健康方面的咨询和自愿检查服务。

西班牙各地现状

由于性交易在西班牙属于法律的灰色地带，因此，相关规定存在许多“擦边球”。

比如巴塞罗那曾有人提出比较“先锋”的想法，既然经营妓院是违法的，性工作者是合法的，那么，是否可以由几个性工作者一起租房营业？假设三个性工作者分担费用来租房，就不是以经营妓院为目的了。这种做法在巴塞罗那可以被接受，但在西班牙的其他地区，这一做法尚不常见。

在西班牙南部，打着法律擦边球在营业的“妓院”很常见。这些场所，表面上称自己是休闲场所，属于酒店服务业，实际上却是性交易场所。性工作者长期在这种酒店租用房间，在酒店房间里“营业”。这种做法就是高举所谓“性自由”的权利，暗示性工作者愿与谁发生性关系都属于个人自由。可见西班牙法律对性交易一向宽松，只有当性交易在存在明显的强迫性质时，才会给予处罚。

总体来说，西班牙色情业繁荣与旅游业的发达有关，也与西班牙的社会宽容度较高有关。西班牙社会还是有不少人同情从事性工作的人。在西班牙，每五个男子中就有一人承认曾花钱买性，这说明许多西班牙人并不认为嫖妓是值得羞愧的事。从事性工作也并非奇耻大辱。只是到目前为止，西班牙政府不承认这一行业。性交易要在西班牙完全合法化似乎遥遥无期。

性工作者的艰难处境

近年来，有很多关于人口贩卖以及强迫卖淫、性剥削的华人犯罪团伙的新闻报道。许多受害者自称是被团伙诱饵诱骗到西班牙后，被迫从事卖淫活动的。最常听到的说法是，许多女性是被犯罪分子诱骗来的。犯罪分子称在西班牙卖淫是合法的，也有人哄骗女性，说在西班牙的娱乐场所可以从事高薪工作，但实际上抵达西班牙以后，是被犯罪组织强迫卖淫。当然，也有很多人是自愿从事这一行业的工作。由于社会没有统一的认识，造成很多人都对此概念不清。导致许多被强迫卖淫的女性被警方捣毁后，几星期后又会出来卖淫。

从警方的调查报告来看。80%的性交易是属于被强迫的。季律师认为，这个数字有水分。强迫指的是用暴力逼迫他人卖淫，或扣除护照，使用欺骗、威胁等手段。这些行为属于强迫，触犯法律。但是强迫到什么程度？在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规定。

至于西班牙市政府对性工作者的态度，一般人会以为左派党执政，对性工作者的宽容度会比较高，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西班牙在第二共和国时期，左派掌权时，性交易是完全被禁止的。如今，极左的“我们能”党也在要求禁止性交易，认为这会给社会带来不好的风气。但是，一味地不让性工作者工作，其实会使性工作者的处境更加艰难，安全状况更加恶化。

追溯其中的历史成因，还是与西班牙1623年时的法律有关。由于性交易被认为会影响社会风气。因此，直到500年后的今天，争论依然在继续。税务局、劳动局都不认同性交易，所以没有人关心性工作者应有的权利。在全世界范围内，每年都有许多性工作者被打劫，甚至被客人杀掉。可见从事这个行业还是非常危险的。经常被打劫，被抢，也不敢去报案。但其实他们是有权利报案的。从事这个工作并不犯法。

西班牙中国律师事务所介绍

西班牙中国律师事务所由季奕鸿律师创立于1999年，秉承创始人为旅西侨胞伸张正义以及追求卓越的现代法律理念，现在西班牙中国律师事务所已经成为西班牙最权威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之一。西班牙中国律师事务所从属于西班牙律师公会（Abogacía Espa.ola），并且与西班牙本地、中国大陆和海外多个国家的知名律所、政府企事业单位、文化教育机构和投资金融机构建立长期的信息交换渠道和业务合作平台，能够有效和精确地满足国内外客户不同的法务和商务拓展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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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秋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