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8月9日贾言编译】自2022年以来，随着法国政府为强推具有争议的法律，频繁求助宪法第49.3条，以致许多法国人认为法国政治制度不太民主。法国格勒诺布尔政治学院教授皮埃尔·布雷雄日前在英文独立媒体《对话》法国版撰文针对欧洲民主现状进行解读。全文编译如下：

过去二十年来，一些欧洲国家或多或少地倾向专制制度，特别是在波兰和匈牙利。激进的右翼政党在几乎每个国家的政治格局中日益强大。与此同时，一些政治精英，特别是议员，受到强烈批评：腐败，远离民众，无法倾听民众的诉求且有效通过法律。包括法国在内的多个国家都经历过青年反抗，这可能是社会不安的一个信号。此外，恐怖袭击也在削弱欧洲社会。因此，欧洲民主国家会陷入危机。除了媒体关注的事件之外，我们还能了解欧洲人的价值观，尤其是他们对民主的热衷吗？

许多欧洲国家都是欧盟成员。因此，他们应该尊重联盟条约规定的基本原则以及共有的价值观。然而，对欧洲人进行的调查表明，他们远没有成为条约规定的尊重欧盟根本价值观的有道德公民。我新近主编的《欧洲人与其价值观——在个人主义和个人化之间》一书观点也证实这一点，本书基于对欧洲价值观研究调研结果的分析。欧洲研究人员每9年进行一项大型调查，旨在分析欧洲大陆不同地区的价值观变化（2017年至2020年间在34个国家/地区访问了近6万名民众）。

三分之一认为自己国家是民主国家

数据显示，面对个人主义有弱化趋势，团结互助的价值观正在缓慢地发展。个人对自主和自由选择生活的意愿在家庭、政治、工作甚至宗教方面较为强烈。但欧洲人对民主的热衷程度却不太明显。诚然，几乎所有欧洲人都声称自己是民主制度的追随者，四分之三认为生活在一个以民主为基础的国家很重要。57%希望能够他们的需求能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中更多地被倾听。由此来看，人们对民主的期望很高。但批评和不满占主导地位：只有三分之一认为他们的国家是民主国家，五分之一对政体运作感到满意。这是代表制危机的一个信号。

只有38%“真正热衷民主”

必须正确看待欧洲人对民主制度的热情。事实上，对于许多人来说，选择民主制度并非排他。其中52%可以接受由专家组成政府来执政，32%认为有独裁领导人当权也不错，14％甚至会支持军政权。总的来说，只有38%的“真正热衷民主的人”认为民主制度好，其他制度不好。因此，在相当大一部分民众中，民主价值观并未根深蒂固。当政治危机出现时，鼓励反民主制度的诱惑可能很大。

尽管许多欧洲人对民主持积极态度，但他们对民主的看法并不相同。大多数人认为代议制民主的核心特征（自由选举、公民权利、男女平等）至关重要。有些还关注经济层面。对他们来说，帮助失业者、通过税收进行再分配、收入均等也是民主的重要方面。在南欧和俄罗斯，民众对经济层面的预期更高。

最后，调查还对通常被认为非民主的三个特征进行了测试：服从统治者、军队掌权以及宗教权力对政治的管制。当然，这些价值观通常并不被视为民主的核心。但57%的俄罗斯人和45%的南欧人认为服从统治者是民主的一个重要特征。服从统治者的原则不允许统治者受到批评和反对，但这是民主国家的一项基本权利。

哪些国家的民众最重视民主？

在北欧、西欧和南欧国家中热衷于民主的民众数量明显多于东欧国家，特别是在2000年代初期加入欧盟的国家。20年间，他们对民主的热衷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而且，在捷克、立陶宛和爱沙尼亚，民主基础似乎相当牢固，而在克罗地亚和罗马尼亚，民主基础则脆弱得多（只有10%和8%的民众热衷民主）。这就提出了一个特殊的问题，因为它们是欧盟的两个成员国，因此必须尊重其价值观。

在西欧，德国人和瑞士人明显比法国人更热衷民主，但法国人并不比普通欧洲人更排他：89%认为民主是一个好制度，48%则认为专家型政府是一个好的制度，23%认为强人独裁执政是一个好制度，13%认为军政府是一个好制度。

在俄罗斯，热衷民主的民众比例（41%）与其他几个欧洲国家一样高，尤其是在法国（40%）。81%的俄罗斯人认为民主是一个好制度，其中32%会接受独裁领导人执政，19%接受军政府。与许多国家相比，对专家型政权的支持水平特别低，只有38%会接受。

总体而言，民主比许多欧盟国家所认为的那样更加脆弱。政治家和民间社会参与方应该思考如何强化公民对民主制度的好感。在民选官员受到强烈批评的背景下，民主国家需要重新让政体合法化。

（编辑：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