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网】4月28日，欧盟宣布已经与波兰等五个中东欧国家围绕乌克兰农产品达成“原则性协议”，意味着乌克兰农产品可以继续经由上述国家转运。分析人士称，新协议的执行以及举步维艰的黑海粮食协议，都可能让粮食问题再次搅乱欧洲内部。

以限制性措施，换取撤销乌农产品进口禁令

综合新华社、央视新闻、山东《齐鲁晚报》报道，4月28日，欧盟委员会执行副主席瓦尔季斯·东布罗夫斯基斯在社交媒体宣布，欧盟委员会已与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五国达成协议，旨在解决“欧盟国家和乌克兰农民所担心的问题”。

此前，匈牙利等中东欧国家以乌克兰农产品冲击本国市场为由，对其出台进口禁令。波兰方面在磋商后同意恢复转运，但要求启用监控措施以确保乌克兰农产品最终不会流入波兰本地市场。

东布罗夫斯基斯披露，该协议将对乌克兰出口的四种农产品采取“保障性”协议，包括小麦、玉米、油菜籽和葵花子。不过，他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但据多家媒体推测，新协议可能对乌克兰向五国出口上述产品采取限制性措施，以换取相关国家撤销对乌农产品进口禁令。

欧盟委员会还承诺，将会继续推进调查，以确定是否要将“特殊保障措施”的范围扩大到其他农产品。

对此，东布罗夫斯基斯28日说，新达成的协议还包括向五国受影响农民提供价值1亿欧元的一揽子支持。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28日称，新协议同时确保了“乌克兰的出口能力”和“我们农民的生计”。

此外，欧盟成员国当日还同意将与乌克兰的战时贸易制度延长一年，至2024年6月到期。预计修订后的版本会包含“更强力的条款”，从而允许欧盟在未来更快地采取措施“保护”自己的市场。

但在4月29日，乌克兰外交部发言人奥列格·尼科连科表示，乌外交部已向波兰大使馆和欧盟驻乌克兰代表团递交照会，强调对乌克兰农产品进口贸易进行限制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乌方要求立即恢复乌农产品向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斯洛伐克、保加利亚以及其他欧盟成员国的出口。

图为乌克兰待收割的小麦。（图片来源：新华社）

“1吨乌克兰粮食都不会留在这里”

为何匈牙利等中东欧国家都将乌克兰农产品“拒之门外”？乌克兰是全球重要的农产品生产和出口国，去年俄乌冲突爆发后，其黑海港口的农产品运输受阻。为了支持乌克兰，欧盟取消了乌克兰农产品的进口关税和配额限制，试图通过欧洲的陆路和水路交通帮助乌克兰转运积压的农产品。

但由于未能解决后续的物流问题，导致大量乌克兰低价农产品滞留并在上述五个与乌克兰相邻的中东欧国家销售。受俄乌冲突导致俄乌两国粮食和化肥等物资出口遇阻，去年国际粮价一度飙升，中东欧国家的农民为了获取更多收益而惜售。

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国际粮价逐渐回落。同时，围绕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问题，在联合国和土耳其斡旋下，俄罗斯、乌克兰去年7月分别与二者签署平行协议，以便乌克兰通过黑海港口出口农产品，同时确保俄罗斯的谷物和化肥正常出口。

去年11月和今年3月，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协议两次延长有效期，但执行磕磕绊绊，实际外运数量远不及正常出口额，乌克兰仍需借道欧洲转运和销售农产品。

联合国粮农组织4月7日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3月，全球食品价格指数已连续12个月下降，较一年前的历史高点降低20.5%。加之今年的农作物收获季也将到来，来自乌克兰的低价农产品持续冲击波兰等国的市场价格，这些国家的农民非但没能从此前粮价高企中获益，现在又不得不面对乌克兰农产品的倾销，而欧盟又没有给予相关补偿，最终矛盾爆发，导致波兰等国农民抗议。

为保护本国农业，波兰4月15日宣布禁止进口乌克兰的谷物、食糖、肉、水果、蔬菜、牛奶、鸡蛋等农产品。同一天，匈牙利也宣布禁止进口乌克兰的谷物、油菜籽。4月17日，斯洛伐克暂停从乌克兰进口谷物和一些特定产品。4月19日，匈牙利进一步扩大禁令清单，增加蜂蜜、面包、糖、面粉、葡萄酒、食用油以及肉类和蔬菜产品。同一天，保加利亚也暂停进口乌克兰农产品。波兰农业部长罗伯特·泰卢斯曾在18日强调，乌克兰粮食可从波兰过境中转，但“1吨乌克兰粮食都不会留在这里”。

黑海粮食协议举步维艰

虽然欧盟与五个中东欧国家达成“原则性协议”，但国际粮价走势仍可能面临起伏。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俄罗斯经济室主任徐坡岭表示，欧盟进行资金补助、发放补贴将是一个漫长、繁琐的过程，因其涉及到资金如何分配、预算从哪出等细节。在乌克兰提出异议的情况下，相关各方若能尽快解决，对国际粮价、国际粮食供需等不会有太大影响，如果得不到尽快解决，势必会造成全球范围内局部粮食供过于求与部分地区供不应求并存，短期内局部粮价快速下跌与部分地区粮价上升可能同步出现。

与此同时，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28日说，总体而言，延长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协议的前景不乐观。

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24日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与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会面，请拉夫罗夫向俄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转交一封信。佩斯科夫28日在记者会上通报，信件就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协议提出了几个详细论点，但这些努力总体上“没有任何改变”。

佩斯科夫说：“事实上，总统已经收到古特雷斯先生请拉夫罗夫转交的信，信件以非常详细的论点阐述落实协议的努力，但什么都没有改变。”

俄罗斯对协议落实情况不满意，多次强调俄谷物和化肥出口依然受阻，西方国家在支付、物流和保险方面设置障碍。俄外交部27日呼吁相关方“全面落实”协议，只有这样才能挽救协议。据路透社报道，俄罗斯在谈判中的主要诉求是俄罗斯农业银行重新接入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系统。

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协议即将于5月18日到期，但眼下相关各方的谈判情况并不乐观。如果该协议无法续期，将令波兰等国涉乌农产品积压问题雪上加霜，欧盟内部又少不了一番争吵。

（编辑：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