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5月23日夏莹编译】在5月22日开幕的达沃斯会议上，曾在2005年至2013年担任世贸组织总干事、现任雅克-德洛尔研究所（Institut Jacques-Delors）主席的帕斯卡尔·拉米（Pascal Lamy）解析了全球化这个受到严重质疑的体系所发生的变化。

法国《十字架报》（La Croix）报道，如何解释当前全球化遭到的质疑？拉米表示，全球化在发生乌克兰战争，甚至在新冠大流行之前就受到质疑。从一开始，它就承受了一些人的批评，他们认为全球化会损害贫穷国家的发展。这种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想法，逐渐被发达国家所谓的全球化社会批评所取代，这种批评更为合理，最终导致了2016年唐纳德·特朗普当选和英国脱欧。近年来，人们也越来越认识到，全球化使产品在世界各地流动，对环境不利。这通常是有争议的，因为从碳足迹的角度来看，最好从肯尼亚进口绿豆，而不是在荷兰的温室里生产。另一方面，市场资本主义理论上有一个应对全球变暖的解决方案：大幅提高碳价格。这在实践中更为复杂。

对全球化最近的批评源自价值链的弹性问题、福岛事故、新冠肺炎危机，以及最近的乌克兰战争，这些都表明了一些供应链的脆弱性。但在这一点上，拉米认为必须警惕草率的结论：供应安全并不一定意味着减少贸易，如果考虑到多样化，而不是代价高昂的工业回迁，供应安全甚至可能意味着更多的贸易。

那么，去全球化事实上并没有发生吗？

拉米回答称，不完全是。近年来，我们目睹了全球化进程的放缓，即国际贸易继续增长，但增长速度低于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此外，还有一些政治现象，如中美贸易战，这些现象加剧了世界贸易的紧张局势，但并没有对世界贸易产生重大影响，即使在技术上进行了一些重新安置，拉米仍然相信，由规模经济、技术进步和数字化推动的市场资本主义结构将继续占据上风。

此外，人们往往会忘记这一点，那就是新冠病毒为经济数字化节省了5年时间。如今，随着服务业在经济中所占份额的增加，数字化对全球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当然，很难想象我们会像对待昨天的袜子市场那样对待明天的全球数据市场。将会有更多的规则、标准和差异产生，但不会发生全面的撤退。

拉米认为，随着非自由主义政权的崛起，新的全球化必然会更加动荡。今天，有人在谈论几个“友好”集团之间全球化的碎片化，就像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最近说的那样，在拉米看来，这太草率了。

当然，游戏规则正在改变。特别是在西方国家，政府不再试图通过关税来保护企业免受外国竞争，而是更多地试图保护本国民众免受健康、技术、社会、环境甚至国家安全等各种风险的威胁。

拉米解释称，这就预防主义，它在富裕和老龄化社会中取代了保护主义。然而，这种新的预防主义将更难克服，因为这不仅是就关税水平达成一致的问题，而且是协调标准和安全或质量规范的问题，这是一项复杂得多的工作。特别是难以达到这些标准的贫穷国家将面临挑战。

那么，在世贸组织似乎长期陷入瘫痪的情况下，新的全球贸易治理会是什么样子？

在拉米看来，毫无疑问，世贸组织比战后大型多边组织灵活得多。为了使国际合作发挥作用，必须通过在所有利益攸关方、公共当局、企业和民间社会之间建立对话，进一步摆脱一段时间以来阻碍所有进展的国家主权原则。这有点像《巴黎气候协定》的模式，它被称为一个制度性的“帐篷”，与《京都议定书》可能代表的“大教堂”形成对比。或者作为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的目标。或者，正如我们在巴黎和平论坛上开始与多个利益攸关联盟合作一样，这些联盟正在取得不那么雄心勃勃、更局部但更快的成果。

至于乌克兰局势，拉米认为，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地缘政治取代经济的世界里，一个世界大国能够为了一个违反所有国际规则的政治目的而扼杀其经济。然而，我们必须警惕草率的结论：俄罗斯是世界上最不全球化的国家之一，其大部分财富都依赖于碳氢化合物。因此，俄罗斯大费周章地攻击这个体系或许并非偶然。

（编辑：秋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