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4月1日李非编译】没有人想成为欧洲的吉米•卡特（Jimmy Carter），这位美国前总统曾因在石油危机中提议民众“穿上毛衣”减少使用石油产品而备受抨击。如今欧洲国家与俄罗斯之间因天然气纠缠在一起，除了一些国家或国际机构，很少有政客，呼吁人们减少能源使用。

这是3月24日在德国首都柏林一车站拍摄的一名戴口罩的乘客。（图片来源：新华社）

政府不愿拿经济和选民的愤怒冒险

美国政治新闻网欧洲版Politico.eu报道，在欧洲艰难应对俄乌冲突引发的能源危机之际，很少有政治家愿意告诉本国公民减少能源使用。

德国经济和气候部长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在3月30日的发言成了一个罕见的例外。他告诉民众：“我们正在为节约能源尽最大努力，在政府和国家的人民、公司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已经可以更加独立于俄罗斯能源进口。”

根据Bruegel智库的数据，欧盟每天都与俄罗斯交易大约价值8亿欧元的石油和天然气。乌克兰政府希望欧洲停止从俄罗斯进口能源，称这些资金正在“资助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动战争”，但大多数欧盟政府不愿拿自己的经济和选民的愤怒冒险。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种想法。最近几周，国际能源署和欧盟委员会提出了一套大杂烩般的政策。措施包括将家中的恒温器调低几度，以减少能源消耗，并通过调低交通限速，引入无车周日，提供免费公共交通，以及让人们居家办公，来降低对石油需求。

国际能源署表示，其措施可以在四个月内将欧盟的石油需求减少6%，在年底前将俄罗斯的天然气进口减少三分之一，而欧盟委员会也提出了自己的一系列行动计划，称这些行动可能会使今年对俄罗斯天然气的需求减少三分之二。

一些国家机构也附和了国际能源署的说法。德国联邦环境机构本月早些时候表示，将恒温器温度调低2度，将使俄罗斯天然气进口量减少7%。

本周，法国能源监管机构主席Jean-François Carenco也呼吁采取措施削减能源——正如哈贝克指出的那样，此举还能帮人们省钱。Carenco在接受《回声报》采访时表示：“无论是降低暖气、空调还是调暗灯光，目前的紧急情况下每个人都需做出努力。”

但是政治家们在要求人们应该做什么事上非常谨慎。

哈贝克建议德国人把恒温器调低1-2度，但他也承认自己的呼吁听起来对那些挣扎着应对不断飙升的能源账单的人来说可能“不相称”。

“行为上的改变并不总是容易得到政府的认可。但我认为，如果有机会的话，现在似乎是时候了。”国际能源署能源效率部门负责人Brian Motherway说。

明确信息和财政激励结合，让消费者更“乐于接受”

但对于政治家来说，他们仍记得一些过去的警示故事。比如2018年时，法国民众对燃料价格上涨的愤怒爆发，引发了巴黎“黄背心”运动，又或者是美国前总统卡特在1970年代石油危机期间呼吁美国人“穿上毛衣以减少能源使用”的公关灾难。

“分歧和抵触实际上来自一种深层的、潜在的感觉：‘我不希望别人干涉我的生活。’”非政府组织监管援助项目欧洲项目主管简·罗森诺夫（Jan Rosenow）说。

他表示，对政客们来说，通过建设风力发电场和增加太阳能电池板来应对俄罗斯，在政治上更安全——许多欧盟政府都支持这些措施。

即使是一些温和的呼吁也不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在俄乌冲突爆发后不久，法国经济部长布鲁诺·勒梅尔（Bruno Le Maire）表示，每个人都必须“努力”减少个人能源使用，创造“能源方面的完全独立”。

但雅克·德洛尔研究所（Jacques Delors Institute）能源中心主任托马斯·佩尔林-卡林（Thomas Pellerin-Carlin）说，这让勒梅尔“受到了极右派的抨击”。

卡林认为，随着法国国内选举的临近，总统马克龙的政府现在更加谨慎。本月早些时候，法国生态转型部长芭芭拉·庞皮利（Barbara Pompili）联合发布了国际能源署的石油需求路线图，而她只说路线图中包含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尽管政界人士感到紧张，但一些民意调查显示，他们强烈支持对俄罗斯能源进口采取行动。本月早些时候的调查发现，大约一半的德国人支持能源禁运，而政府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尽管后来另一项调查发现，三分之二的人反对这一措施。

欧洲改革中心的能源政策研究员伊丽莎贝塔·科纳戈（Elisabetta Cornago）表示，一味回避减少能源耗用问题是在给欧洲人带来伤害，“它实际上未能帮助消费者将能源账单、我们可能面临的能源不安全与俄乌冲突联系起来。”

她补充说，明确的信息和财政激励相结合，可能会让消费者“乐于接受”节能，“这样做可能比走到需要限制消费那一步要好”。

（编辑：文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