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网】法国百年甜品店LADURéE（拉杜丽）已经把马卡龙的所有生产制作线都搬到了瑞士的弗里堡州（Fribourg）。这是因为在疫情影响和激烈的竞争压力下，该公司不得不选择降低生产成本。据瑞士媒体“Bilan”报道，与在弗里堡创造就业机会的其他跨国公司一样，瑞士当局给予Ladurée十年的免税时间。

去年夏天，美国莫德纳（Moderna）开发的新冠疫苗尚在进行临床试验之时，该公司已在美瑞士巴塞尔设立了自己的首个“地区性中心”。瑞士广播电视集团旗下“SWI”网站指出，这对努力吸引创新企业，尤其是生命科学领域创新企业的瑞士来说，此举实属意外之得。

在日内瓦拍摄的世界贸易组织总部外景。（图片来源：新华社）

结束税收竞争？全球最低企业税率恐怕还做不到

尽管瑞士的投资基础和合作的瑞企龙沙集团（Lonza）是吸引莫德纳落户的关键因素，但巴塞尔13%的税率也是瑞士的加分项。如果算上科研支出和专利收入的扣税，巴塞尔的税率还会更低。

值得注意的是，瑞士这种吸引跨国企业落户的税收优惠政策，既不违法，也不会因136个国家达成的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而改变。

“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的最大成就是得到这么多国家的同意，”美国“税务基金会”（Tax Foundation）成员丹尼尔·布恩（Daniel Bunn）认为：“如果该项目是为了真正结束税收竞争，那么这个目标肯定实现不了。”

经过近十年的酝酿，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于10月8日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敲定，并于10月30日得到G20罗马峰会上领导人的支持。该计划设定15%的全球最低企业税率，目的是要使企业逃避税责更难，被誉为对国际税收制度的一次全面改革。

莫德纳新冠疫苗。（图片来源：新华社）

“例外”太多，留出“灰色空间”

瑞士认为这项协议是对本国竞争力的一次重击。然而在该协议最终出台前的几周内制定的一个特殊条例，保证了瑞士、爱尔兰等国不会失去莫德纳等企业。但乐施会（Oxfam）等组织认为，这些措施淡化了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留下了有利于爱尔兰、新加坡和瑞士等国家的漏洞。

例如特殊条例中纳入了“实质性排除措施”，即允许在一个国家拥有房产和雇员等实物资产的公司减少其税基。欧盟税务观察研究中心（EU Tax Observatory）的博士后学者莫娜·巴拉凯（Mona Baraké）说，这是为了区分真正的商业活动和简单的利润转移。然而，这也变相减少了企业的税负，因为不少跨国公司在瑞士和爱尔兰等地设有办公室并拥有雇员。

丹麦乐施会税收政策协调员克里斯蒂安·哈鲁姆（Christian Hallum）认为，这为转移利润提供便利。巴拉凯指出，这可能“导致一些公司虚报资产和雇员的数量，或将一些雇员和资产转移到瑞士等低税率国家”使税率低于最低水平。

此外，该协议也不要求各国废除某些做法，给了瑞士等国家可操控的空间。

这些做法之一是对知识产权的特殊税收优惠，如旨在刺激创新的专利和研发税收抵免。瑞士是拥有“专利盒”税制的15个欧洲国家之一，这种税制降低了专利收入的有效税率。这对莫德纳这类制药公司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虽然OECD税收政策和管理中心主任帕斯卡·圣-阿芒（Pascal Saint-Amans）指出，用专利收入扣除的税率与15%最低税率之间的差额仍需纳税。但乐施会对这种情况有不同看法。哈勒姆说：“公司可能会设法计划税收，以利用‘专利盒’或其他方式来降低他们在一个司法管辖区的税收，但随后确保他们有足够的有形资产来利用‘实质性排除措施’，以便他们总体上仍能支付低于15%的税率。”

哈鲁姆表示，如果是名副其实的15%，那么会更容易让人接受。而在讨论的最后阶段，漏洞持续扩大，使一些企业的缴税比例远远低于15%。“我们的下限太低，例外又非常多，这令企业支付的税款更少”。

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的影响或比预期的更有限

瑞士财政部长乌力·毛勒（Ueli Maurer）对这项协议的担忧已有缓和，他10月初说，“最终调整没有我们担心的那样大”。虽然实施细节仍有待确定，但根据OECD的门槛，财政部估计这将影响到200家总部设在瑞士的公司，好几千家外国企业的子公司。

虽然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协议的影响可能比最初预期的更为有限，但人们仍担心会有连锁反应，特别是在瑞士出口中占到近一半的制药等行业。瑞士跨国企业联合会（Swiss Holdings）税务负责人马丁·赫斯说：“瑞士将不得不重新发明车轮以保持吸引力。”

（编辑：李璟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