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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岁月如何造就了乔治·奥威尔?

【欧洲时报汤林石编译】美国当代作家保罗·泰鲁以英国知名小说家乔治·奥威尔在缅甸度过的岁月为灵感,创作了一部引人入胜、大气磅礴的小说。

乔治·奥威尔曾说:“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段短暂的时期,让他的性格永远定格。”

《卫报》报道,上世纪20年代,毕业于伊顿公学的英国青年埃里克·布莱尔来到缅甸,成为一名殖民警察。在这个残酷的殖民世界度过5年之后,他成为了我们熟知的乔治·奥威尔。

殖民警察的岁月让他终生难忘。他在1934年的小说《缅甸岁月》、几篇散文以及报告文学《通往维根码头之路》中多次写到缅甸。甚至临终前,他还在为一部关于缅甸的长篇小说《吸烟室的故事》写草稿。

如今,美国作家保罗·特鲁将这些素材写成了一部小说——《缅甸先生》,对埃里克·布莱尔如何成为以“乔治·奥威尔”为笔名的小说家进行探索与想象。

对于泰鲁来说,这是一个冒险的做法:当你创作以知名作家为主人公的小说时,你笔下的人物对白就有成为尴尬模仿秀的风险。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泰鲁将重点放在布莱尔成为“奥威尔”之前的“创作空白期”。在泰鲁笔下,主人公的对白是传统而简洁的,但隐藏着锋芒。泰鲁借此暗示,奥威尔的内心一直在发展着一个隐秘的自我:“他的另一个自我,不安分的探究者、怀疑者、反叛者。”

《卫报》书评指出,这部小说相当精彩地描绘了奥威尔对大英帝国既憎恶又效忠的矛盾心理。如果说《缅甸岁月》没有达到奥威尔最佳作品的广度和深度,那是因为他在那部自传体小说中还“不够诚实”。奥威尔把代表他本人的主人公塑造成了一个坚定反对帝国主义的人——“众所周知,他信奉布尔什维克主义”。

事实上,当时的奥威尔并没有这么坚定,而是态度模糊。一名曾就读于伊顿公学的知情人士说,奥威尔“陶醉于成为王室的仆人”。奥威尔还曾在1936年的《猎象记》一文中厌恶地写道:“我随处都能看见年轻人面带讥讽的黄色脸孔,能听见人们在安全距离之外对我的辱骂,这都让我颇为心烦。”

左图为《缅甸先生》,右图为本书作者保罗·泰鲁。(图片来源:企鹅出版社/作家官网)

泰鲁的小说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展现了奥威尔如何在“良心谴责”与“同流合污”之间徘徊。在《缅甸先生》中,读者会看到,奥威尔面临着一系列道德考验——为了从一个死人的手指上取下戒指,他把整个手指连着戒指一起切掉;下令绞死一个他明知道是无辜的人。当一头大象横冲直撞并杀死一个人后,他不得不举枪射杀大象,而这主要是为了平息围观者的嘲笑,避免出丑,因为“在那群人中,没有人会尊重(在此情况下)什么都不做的殖民警察”。

作为一名警察,奥威尔是失败的,但在道德上他也并不清白。就这样,每一次考验都让他对大英帝国更加失望,却也越来越被帝国“同化”。比如,在受到一群学生的骚扰时,他非常想要“一刀砍在他们瘦弱的胳膊上,划破他们的脸”。受美国记者艾玛·拉金研究奥威尔的著作启发,泰鲁还为奥威尔虚构了一个有一半缅族血统的大表哥,将其作为一种思想实验,揭示了奥威尔尴尬、狭隘的种族主义。

《卫报》指出,泰鲁将帝国及其罪恶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正是他将《缅甸先生》写成小说的原因,而围绕殖民主义的抽象学术论述则无法做到这一点。然而,这也恰恰造成了小说在叙述视角上的局限性。

例如,在关于“黄色脸孔”的情节中,奥威尔沉浸在自我谴责的情绪里,而这也是泰鲁笔下的奥威尔自始至终都在做的事情。“问题在于,在这个历史阶段里,我们需要阅读的关于缅甸的故事并不应该是白人殖民者自怨自艾的故事。”《卫报》写道。

《卫报》批评称,缅甸人在这部小说里沦为配角,女性角色则是充满异国情调的刻板形象。与泰鲁1981年的小说代表作《蚊子海岸》相比,《缅甸先生》的文字在某些方面同样精彩,但仍有差距。《蚊子海岸》讲述的也是白人在丛林中的复杂情感,但因其疯狂和极端而历久弥新。书中描写的白人男性的焦虑折射了美国父权造成的悲剧。与之相比,“泰鲁现在没有那么多引人入胜的东西可说了”。

不过,在近年来关于奥威尔的诸多著作中,《缅甸先生》仍然引人瞩目。泰鲁运用他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将奥威尔的缅甸岁月描绘得栩栩如生,追溯了这个后来写出《一九八四》《动物农场》等经典作品的年轻人在面对社会、种族、阶级政治以及残酷现实时的意识发展。通过一名作家,读者得以了解另一名作家“在军号声中度过的5年无聊岁月”是如何造就后来的他的。

(编辑:唐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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