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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食症康复患者的回忆:她们为何食不下咽?

【欧洲时报汤林石编译】这是一个已经康复的厌食症患者的回忆录。作者哈德利·弗里曼在回顾自己少女时代的噩梦经历时,也探讨了围绕这种疾病的反常思维。

14岁生日刚过,同学间的一次聊天改变了弗里曼的人生。“我希望我像你一样正常。”身材瘦小的同学丽兹·鲍登在体育课结束时对她说。“正常”这个词触发了弗里曼内心的魔盒,她说,在那一刻,“一条黑色的隧道在我心里缓缓打开”。接下来的三年里,她有两年半时间在医院度过。她头发脱落,脊柱严重突出,不得不用绷带止血。全科医生告诉她的母亲,要为女儿的死亡做好准备。

英国《泰晤士报》报道,弗里曼是1%患上厌食症的青少年女孩之一,这种精神疾病的死亡率比其他精神类疾病都高。她也是彻底康复的46%厌食症患者之一。她的职业履历很优秀,先后在《卫报》和《泰晤士报》担任记者。她还写了四本书,其中包括畅销书《玻璃之家》。总之,她身上有着成功人士的种种光环。但在半是回忆录、半是研究报告的新书《好女孩们》中,弗里曼告诉读者:她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表面上看,她很幸运。她有一对爱她且富有的父母。在她11岁的时候,他们举家从纽约搬到了伦敦。她上的是一所氛围非常快乐的私立女校。弗里曼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她易受厌食症的影响,这种疾病将整个世界微缩成一个想法:“不要吃。”她曾经把咨询得来的各种可能原因记录了整整三页纸。通过采访医生、专家和治疗师,她收集了各种证据,并提出了自己的理论。

弗里曼说,厌食症患者大多是白人,通常是(但不完全是)中产阶级,有完美主义、内向和顺从的倾向。患者通常有家族病史,但尚不清楚遗传基因在多大程度上造成了影响。她认为,厌食情绪的产生往往是“无意识的女权主义”,厌食症是对女性受到的各种“无理期待”的抗拒。“我们不想性感,我们不想取悦别人,我们不想一直说‘好的’。”

在书中,弗里曼列出了社会为女性设定的“不可能达到的标准”:“要造型完美,但不能贪慕虚荣;不能显老,但也不能整容;要苗条,但不能迷恋减肥;要聪明,但不能比你周围的男人更聪明;要讨人喜欢,不能有自己的需求。”

厌食情绪会让别人的话在她脑海中被自动“翻译”成其它意思:

“男孩喜欢有曲线的女孩。”——如果你吃东西,你就会被那些爱动手动脚的不良少年欺负。

“你不觉得饿吗?”——你好强大,好特别,我羡慕你的意志力和与众不同。

“你试过游泳吗?我发现那真的能改善我的食欲。”——你锻炼得还不够多。

左图为《好女孩们》,右图为本书作者哈德利·弗里曼。(图片来源:哈珀柯林斯出版社

弗里曼采访的几名医生将厌食症与近年来激增的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女孩作了比较。他们认为,两者都根植于这样的信念:如果你改变了自己的身体,你就不会再恨自己。

同时,她也强调不要混淆这两者:与厌食症不同,性别认同障碍并不是一种精神疾病。

弗里曼住过四家不同的医院。在医院里,她发现厌食症患者之间的“竞争”也与众不同:“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在厌食症患者的病房里显得很酷吗?我来告诉你这个秘密——(因为无法进食)被静脉注射营养液。”弗里曼见过用两个小时吃掉两块饼干的病友。她认识的一些厌食症患者最终没能活下来。

但正是在医院里的极端经历,让她下决心改变。她看到一个32岁的患者因为面包上的黄油比病房里其他病友的分量多而大发脾气,她意识到自己不想长大后变成那个女人:“看着他们为土豆泥哭泣,把装着呕吐物的袋子藏在床下,偷偷溜进浴室倒掉。看看他们,除非你有所改变,否则这就是将来的你。”弗里曼最终得到了“救赎”,遇见了帮她走出厌食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她继续完成学业,在考试中表现优异。进入牛津大学读书后,尽管她仍然不和大家一起吃饭,饮食也不够规律,但她更快乐了。

《卫报》书评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说,《好女孩们》是由两个作者写就的:一个是厌食症少女弗里曼,另一个是已经康复的、有三个孩子的44岁记者弗里曼。

“厌食症患者在发病期间往往是不可靠的证人,有时,这本书会给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作者痛苦的年轻自我和冷静的年长自我之间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但弗里曼是一个勇敢、富有启发性、严谨细致的记者,她很好地运用了自己的经验。”

《泰晤士报》书评指出,弗里曼的语气是闲聊式的,语言往往相当口语化,但《好女孩们》让人读起来很难过。不过,故事的紧迫感被穿插在其间的新闻调查冲淡了,这也算给读者留下了喘息的空间。

根据英国皇家精神病学会的数据,在过去五年中,因饮食失调症(包括厌食症与贪食症)而入院的人数增加了84%。这个数字使得这本书更具现实意义。“它甚至可能挽救一些生命。”《泰晤士报》称。

(编辑:唐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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