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时报汤林石编译】在惊悚小说《如何度过一切难关》中，少女海莉被自己的父亲“绑架”到一个秘密基地，为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做准备。

苏格兰作家伊万·莫里森（Ewan Morrison）的小说《如何度过一切难关》（How to Survive Everything）开篇就给人一种强烈的“这一切又发生了”的感觉。现在是2022年底，新冠病毒仍然没有离开人类的世界，而莫里森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将他的故事背景设定在不久的将来，在下一场病毒性灾难开始的时候。

《纽约时报》书评指出，在小说的开头，世界各地再次出现一些令人担忧的新病毒。埃德·克罗（Ed Crowe）是一个偏执的生存主义者，他决心不坐以待毙。埃德曾经是一名调查记者，同时曾在一个新冠疫情后重建小组担任政府顾问，评估未来的风险。由于能接触到最高机密，他发现了很多关于新病毒的秘密。“其中一种新病毒CHF-4被归类为地球上最具传染性的致命病原体之一。”

尽管有这样的重大发现，有关病毒的报告还是被瞒报了。于是，埃德开始自力更生。他写了一本厚厚的生存指南，为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末日做好准备。

如今，末日已经降临，埃德强行带走了他的孩子（他与前妻离婚后，孩子们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他对孩子们只有有限的监护权），并把他们带到他多年来一直秘密打造的一处乡村避难所里，那里有食物、武器和一小群他的追随者。他15岁的女儿海莉（Haley）是小说的主人公。在整本书中，她对父亲的情感一直在怨恨和崇拜中交替。最初，她对新住所感到失望：“它看起来就像一座古老的废弃农舍，周围环绕着爬满常春藤的旧石墙。它是灰黑色的，在灰色天空的映衬下发霉腐烂，一片荒凉，就像《呼啸山庄》里的山庄。换句话说，很诡异。”

左图为《如何度过一切难关》，右图为作者伊万·莫里森。（图片来源：哈珀·佩尔尼尔出版社/Wikimedia）

探索青少年的内心世界绝非易事，更何况是一个面临世界末日的青少年。《纽约时报》书评认为，作者莫里森对海莉内心独白的描写常常让人感到笨拙和刻意。例如，她经常用“绝对”（utterly）这个词来表示强调（比如“她绝对在隐瞒什么”“丹尼绝对在盯着我的胸部看”等），但像这样的重复用词并不足以形成一个令人信服的个人化的口头禅。在终于与焦急的母亲取得联系后，海莉这样描述自己的位置：“这是一个农舍……我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周围都是风景，也许在苏格兰，但我们还算安全。”

随着情节的进一步展开，埃德带领的这个求生小群体既面临着内部的分歧，也面临着外部来势汹汹的入侵者，而海利的表达方式仍然保持着一种闲聊的随意性，《纽约时报》书评认为，这并不符合小说相应环境下的情感逻辑。

莫里森为这部小说构思了一个冒险的主题，全书充斥着绝望的逃跑尝试和暴力对抗情节（包括血淋淋的截肢），但他在推进剧情的同时也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路障”——海莉不只是在叙述她的回忆，她也在撰写自己的生存指南，一个“为不无聊的人和其他被疯狂的预言家父母绑架的青少年提供的实用技巧”指南。对读者来说，这意味着整部小说的情节会不断地被海莉的“贴心提示”打断，这些提示往往带着“如何以及为什么要节水”“如何判断临界点的到来”等加粗的标题。其中不乏一些讽刺性的指南，如“逃避冲突并不能避免冲突”“保护年轻人远离真相”。

这部小说还展现了一个简单而有力的概念：对青少年来说，他们总是觉得世界末日来了。海莉正面临着父母婚姻的破裂和人类文明的消亡，而《如何度过一切难关》巧妙地展示了这些可怕的经历是如何并行的。海莉还对她父亲的一个追随者的儿子——健壮的丹尼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就像这间农舍温室里的一切一样，她的感情呈现出一种甜蜜而近乎滑稽的狂热。

当曲折的结局到来时，海莉做出了戏剧性的选择，小说在此结束，而读者已经准备好回到农舍大门外的世界了。

2022年沃尔特·司各特历史小说奖得主詹姆斯·罗伯逊（James Robertson）认为，《如何度过一切难关》是一部非常精彩和大胆的小说。“它质疑我们本该珍视的一切——真理、家庭、爱、生活本身的目的。莫里森通过他那无望的、同时又充满希望的，混乱的、疯狂的普通人的浅薄思考和琐碎争吵，讲述了一个对我们所有人都有深远影响的故事。这是一本充满悲伤和幽默的书，即使在最疯狂的剧情中，也充满了美感。”

《旁观者》周刊称，这部小说巧妙之处在于让读者思索：究竟是海莉的父亲太偏执，还是真的有一种能造成世界末日的病毒？马克·奥康奈尔（Mark O'Connell）等作家曾严肃探讨过“生存主义者”文化，揭示了其充满防御性、大男子主义的本质，但只有像莫里森这样富有人性和智慧的小说家才能在其中找到一种特殊的“救赎”：海莉想知道农舍的围栏是为了挡住外面的人进来，还是挡住里面的人出去，而她的顿悟是，石墙并不等于监狱。虽然大家都被困住了，但至少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编辑：唐快哉）